趙嫗,越南女傑,力抗東吳,南史留名。九真郡女也,未嫁,乳長三尺。吳赤烏十一年,於九真山中聚結群黨,攻掠郡縣,三尺長乳施於背後,常着金擒踶屐,恆居象頭鬥戰。刺史吳郡陸胤平之。雖不似二徵稱徵王,而騷動交州,允爲一時豪傑。中國史書謂其山賊渠帥,而越史讚善其行。
趙嫗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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顯達 | 西元三世紀 |
趙嫗之名,初見於中國史書《太平御覽》所引晉《交州記》。《南越志》亦見趙嫗。雖然,二書皆佚失。至越南正史,則初見趙嫗於吳士連《大越史記全書》所引《交趾志》。《三國志・吳書》載赤烏十一年交州騷動,但未載主事者名。故趙嫗其人實存與否,尚有疑竇。
趙嫗名譽越地,深入人心。雖典載其爲山賊渠帥,越南阮帝御批《欽定越史通鑑綱目》曰:「我南女子,多有雄奇,趙嫗亦二徵之流亞也。則北史(越南呼中華曰北國)之稱,夫人城、娘子軍者,豈能專美乎?惟云『乳長三尺』,殊爲怪誕可笑。」越南民族主義日盛,趙嫗登爲救國英雄。今越南清化省厚祿縣有趙嫗殿,封神祭祀。多地亦以趙嫗爲地名,用是永銘。
趙嫗(越南語云Triệu Ẩu),又俗呼趙婆(越南語云Bà Triệu,漢字即婆趙)。越南語「婆趙」及「趙嫗」一名而兩體,婆趙者,今越南語之口語也,趙嫗者,漢文之文語也,出於漢文典籍。
又謂趙貞娘(Triệu Trinh Nương)、趙氏貞(Triệu Thị Trinh)、趙國貞(Triệu Quốc Trinh)之三者,皆引自陳仲金《越南史略》,曰趙氏名貞,但無解釋。越南古史皆無趙氏本名,近人何以得之,頗成疑竇。
黃武五年,士燮卒,吳帝孫權分嶺南,以合浦爲界,北屬廣州,呂岱爲刺史,南屬交州,戴良爲刺史,陳時爲交趾太守。燮子徽自署交趾太守,發宗兵拒良。
呂岱被詔誅徽。岱遣使說令服罪,保無他憂。徽共兄弟出降,即皆伏誅,傳首詣武昌,士氏幾於泯滅。徽餘黨拒抗,岱進討九真,斬獲以萬數。
丙午年,趙嫗生九真郡軍安山區,在今越南清化省安定縣定進社(Định Tiến)官安村(Quan Yên)。
趙氏父母早卒,撫育趙氏者,其兄國達,軍安一酋也。
及長,力強好武,心懷大志。其年二十,其兄娶妻,其嫂行劣,遂殺之,入𦰡山(núi Nưa),募得千人壯士。
戊辰年,趙氏以吳殘暴,民生苦楚,欲與兄舉事抗吳。兄本止之,爾後從之。
甫戰,連戰連勝,盡逐九真吳軍。自𦰡山、安定出,趙氏佔郡治胥浦,得九真吳軍營。趙氏乘勝,盡取馬江之地。
及此,趙國達病卒。義兵視趙嫗忠肝義膽,尊其作主。戰時常着金甲,履齒屐,戴金釵,乘象頭,尊名蕊嬌將軍。
城邑攻沒,交部騷動,吳大帝以陸遜族子陸胤爲交州刺史、安南校尉,領五千兵平亂。胤入南界,喻以恩信,重宣至誠,遺以財幣,化敵爲友。
蒲田(Bồ Điền)一地,戰鬥甚烈。力弱敵强,且無外助,蒲田被圍,二月即覆。
陳仲金《越南史略》載,趙吳激戰五六月方休。戊辰年戰終,趙嫗殉節於松山(núi Tùng),在今越南清化省厚祿縣趙祿社(Triệu Lộc),終年二十三歲。世傳敵知趙氏女兒身,命兵士皆裸身出戰,是以女家羞忌,趙嫗自刎雪辱。他說趙嫗投河或象踏而死。
後交部復爲吳土,以至晉領交州。
年方十九,衆皆勸婚嫁,趙氏有言:
我欲乘巨風,踏惡浪,斬長鯨於東海,重拾江山,獨立成國,解軛奴隸,吾何以弓身作婢妾!
漢喃文:
碎只㦖騎𩂀𩙍猛、踏蠬㳥㺞、𪟂𩵜長鯨於㴜東、𥙩吏江山、𥩯𡋂獨立、𢶷軛奴隸、𠹲空𠹾𢐊𦡟爫婢妾朱𠊛!
國語字:
Tôi chỉ muốn cưỡi cơn gió mạnh, đạp luồng sóng dữ, chém cá trường kình ở biển Đông, lấy lại giang sơn, dựng nền độc lập, cởi ách nô lệ, chứ không chịu khom lưng làm tì thiếp cho người!趙氏身後,李南帝以其忠勇,詔立廟祭祀,封曰弼正英烈雄才貞一夫人。
今趙祿社松山尚存趙氏墓。墓址近處,荄山築趙氏祠殿,祠在趙祿社富田村側1A國道旁,清化市北十八公里處。農曆二月廿一,即趙氏祭日。越南諸省城,以趙嫗名作學校、街路名,河內尤有趙嫗街,名於當地。
《大南國史演歌》以詩志史,有《趙嫗戰吳》(婆趙嫗打吳/Bà Triệu Ẩu đánh Ngô)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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傳吳軍畏趙氏威勇,有言:
越地今傳諸詩、聯,以頌趙嫗,如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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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洪德國音詩集》若者,名士文集若阮敦復者,亦有詩文頌趙氏。
及古至今,史冊皆載趙嫗兵敗,當年自刎。然越南學者黎孟闥以《天南語錄》、《魏志》舉新論,曰趙嫗未敗,反勝陸胤,胤只得今廣西地,趙氏守得交州,直至鄧句攻交趾。新論甚奇,未得學界執認。
古史惟曰「趙女」、「趙嫗」。今添「趙貞娘、趙氏貞、趙國貞」之名,文郎謂其近人所添。趙氏之名,同於二徵,乃古越語之疑竇,約西元前後事矣,彼時越語何如,尚值探幽。
於彼時,又謂趙氏「蕊嬌將軍」、「麗海婆王」。「趙嫗」之名,初見於《太平御覽》(十世紀)軍寧段,引《交州記》(四、五世紀),又《南越志》亦載。
直至近世,《洪德國音詩集》、《大越史記全書》、《清化紀勝》、《欽定越史通鑑綱目》皆謂之「趙嫗」。後人陳仲金作《越南史略》,再版云:「前版皆謂趙氏曰趙嫗,今得其名趙氏貞。」,如此云云,但無釋解。
自此越人解「趙嫗」之名而諸說紛紛:
《交趾志》曰:「九真山中有趙妹女子,乳長三尺,不嫁。結黨剽掠郡縣。常著金褐齒,徙聚象頭。鬪戰死,面為神。」
《越南民族抗封建中國侵略之榮耀史》釋之:「巨女、長乳,乃地母玄話。以地母作女傑之形。」長乳女傑者,泛流於南地,以交州爲最。如粵地傳冼夫人乳長二尺。趙氏亦女傑也,故越民以長乳喻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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